伊吾拉油菜籽记（二）

我们从驻地乌鲁木齐市郊区的永丰公社出发到目的地伊吾军马场，须途经乌鲁木齐市区、达坂城、吐鲁番（大河沿）、胜金台、鄯善，七克台、七角井、了墩、柳树泉、哈密、南山口等地，还要翻越哈尔里克山，路程大约有八百公里。路途中有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也有美丽富娆的绿洲，但那时还处于冰雪了俏寒冷的初春，未能欣赏到鲜花盛开的景观。头一天，我们一行六人，吃过早饭后，两辆车一前一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与速度（路面有冰冻只能慢行）从驻地永丰公社出发，经过乌鲁木齐市区、达坂城，大约下午四点半左右到达吐鲁番了（大河沿）。我们在距公路不远处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肖排长吩咐驾驶员们检查检查车辆状况，并与我商量今天早点歇息，明天好早点起来赶路，而且明天的路程长，还要经过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浩无人烟，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滩。我们一行六人，那天的晚餐是在客栈里吃的是馒头，还有那膻味浓重的羊肉烧大白菜。大家都是自己掏钱与粮票买的，好歹谁也没有怨言。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起床洗漱后还是在那客栈里，匆匆吃了些大饼油条与玉米糊糊加咸萝卜干之类的早餐，然后再检查一遍车辆状况后马上上路了。我与肖利华排长还有同行的驾驶班长和三位驾驶员，都是一道进新疆的又同在后勤处下属单位履职，相互之间都不熟悉，这次外出还是第一次，肖排长与我同年入伍，他身材不高大概一米六四左右，人瘦瘦的很精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长有络腮胡子。四位驾驶员中有七三年入伍的老兵，也有稍晚点入伍的战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这次外出执行任务，相互配合还是第一次，也许是我一身中唯一的一次与肖排长他们的合作。肖排长谦虚谨慎，语言温和，驾驶经验技术堪称一流，他言传身教，一丝不苟，一路上自始至终强调要安全行驶，路途中经常停车下来检查车辆情况，杜绝一切事故。驾驶班长和三位驾驶员也是各尽职守，一路上谨慎行驶，礼让三先，不开霸王车，不开赌气车，安全第一的弦绷得紧紧的。

驶离吐鲁番（大河沿）后，我们途经胜金台，到达鄯善，据说鄯善古代是个国家，名叫鄯善国，可能西游记里有叙述。哈密瓜很甜，然后她的原产地是在鄯善，我们只是路过鄯善作短时间休息，没有机会去领略这里的古老而纯朴的民族风光。从鄯善经七克台到七角井大约一百七十多公里，这段路程几乎全是戈壁滩，路吗没有原先的公路了，反正前面有辙就是路，我们一直由西往东北方向行驶。见那一望无边的戈壁滩上，除了那些不怕风雪严寒，不怕烈日炎炎与干燥，忠实地守护在上面那只有大小不一的黑褐色鹅卵石沙土上的沙蒿、沙枣，也许还有那名贵的中药甘草。快到七角井时也就是出了戈壁滩抑或还是进戈壁滩前，我现在的记忆有些模糊了，我们路过了好大一个盐场和盐业加工厂，那道路两旁全是晶莹如玉且堆积如山的盐，那沟沟坎坎里也是一望到底的盐水，清切透明。那种盐不知是否与我们浙江的海盐一样能否食用，据说那是化工用盐，我们却实感到好奇，这里也产盐而且场面那么大！一路上肖排长与我各带一辆车，我坐在驾驶室里如同旅游一般，领略了道路两旁风光旖旎的山山水水与盐碱地、盐田池子还有那茫茫的戈壁滩，好象是行驶在唐代唐僧西天取经后回归大唐故土的路上，不过这位高僧是步行的，我们是摩托化的。

我们在路上遇到有卖吃的地方，就停下来补充一下体能，那也无非是一碗碗面条充充饥呀，简单得很。到七角井后我们稍作休息后，又马不停蹄的继续往前赶，距前方的哈密市还有一百七十余公里路哇。途中经过了一碗泉、了墩、柳树泉后至傍晚前到了哈密市，我们没有去住旅馆和招待所，仍与头天一样，入住了廉价的客栈。大家都觉得有点累，也无暇去逛逛哈密市的街道，吃了晚餐后就早早入睡了，大家心里惦记着的就是明天还有百公里的路程，还要翻山越岭，尤其是要翻越哈尔里克山的那条岭，上面还有很厚的积雪，没有推土机清道，汽车是无法通行的，幸好我们这次出差没有遇到恶劣的天气，能顺利进出伊吾军马场。第三天也是跟头两天一样，大家早早起来，简单早餐后上路从哈密直奔伊吾军马场。当我们的车子驶过南山口，慢速登上哈尔里克山上时，看到道路旁边停着两辆推土机，随时准备清理道路当中的积雪。我们在山顶上俯首往山下看时，那里有类似营房的地方就是我们这次出差的目的地，伊吾军马场。我的心非常激动，看那山下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有枣红色、黑色、白色、黄褐色的许多动物在雪地里活动着，它们大小不一，原来那就是军马，因为山高，远距离看下去本是高大的军马就变很小了，待到山脚下后就看清了军马的真容和它们的嘶鸣声。我们的车子只能慢速行驶，只能在那条既窄且陡还有冰雪的公路上慢慢行驶。下午二时许，我们到了军马场队（是八队、九队或十队记不清了），我去场队部办理提取油菜籽手续，肖排长和驾驶员们检查维护车辆后一起开到军马场仓库装载油菜籽，军马场员工对我们非常热情，知道我们是远道而来，特别是从口内调防到新疆来的，更加热情。军马场员工们不穿军装，但他们是属军事性质的单位，受军区后勤部管辖。他们叫我们休息休息，由他们组织人员将油菜籽一麻袋一麻袋抬扛到车上，我们这次提取的油菜籽总共有六吨，每车三吨都是由人工于当天下午装载完毕。我们的晚饭是在场队部食堂吃的，他们知道我们是南方人，特意为我们做了大米饭和红烧猪肉、土豆、白菜粉丝等荤素菜肴，那晚我们六人饱餐了一顿。晚上入住场队部招待所，大家睡了个安稳觉。

冰天雪地，翻山越岭，

长途跋涉，千辛万苦。

你们具有两不怕精神，向你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