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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言茶语：以茶为媒介 直通人生宇宙的大道

---- 2014年12月11日 08:00 
----来源：凤凰佛教 作者：茶者子澄
 

 
以茶为媒介，直通人生宇宙的大道。（图片来源：资料图片）
   师问新到：“曾到此间么？”曰：“曾到。”师曰：“吃茶去。”又问僧，僧曰：“不曾到。”师曰：“吃茶去。”后院主问曰：“为什么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师召院主，主应喏。师曰：“吃茶去。”
   这是《五灯会元》中记载的著名禅家公案，在人们谈论“茶禅一味”的时候常常被提到。这里的“师”即唐代著名的赵州禅师从谂。这个公案是啥意思？我没法说！公案是学禅的人用来“参”的，不是用来说的，开口即错，所以我不开口！
禅师之意不在茶，禅家公案无迹可循，我们来说说有迹的。
   茶道茶道，技进乎道矣！以茶为媒介，直通人生宇宙的大道，这是茶人的极致追求！
前段时间看到央视《茶，一片树叶的故事》中表现的日本茶道情景，场面宏大，庄严肃穆。然而我认为，更能由茶事而通向人生宇宙大道的，还是千利休的草庵茶。
当人们放下种种思虑，直面当下的自我、当下的世界时，最接近道。千利休的茶道，追求的就是让参与茶道的人直面这种当下真实的世界。
   在千利休之前和之后，日本茶人都在追求各种名贵的茶器，以茶器的名贵程度和数量来衡量一个茶人的成就。但千利休却显然不在乎这些，他随时在日常生活中发现一些普通的器物，把它们极恰当地应用到茶事中。这种对日常器物的重视，我即理解为“回到当下的真实”。有意思的是，经千利休发现使用过的普通器物，之后都成了茶道中的名贵器物。千利休最重要的举措就是把举行茶事的地方缩小到极致！这是极其聪明的做法！通过这种极度的空间限制，迫使参加茶事的人不得不直面当下真实的自己和真实的世界，从而接近道。
   想象一下，宾主之间，如此迫近，来不得半点隐瞒、造作，不得不回到真实的自我，不得不与对方身心交融，与茶、与身外的一切，真实相处、相融。有一点点私心杂念，都可能会导致犯错；而一个微小的差错，都可能会导致整个茶事的失败。这对主客的要求都非常高的，参加这样的茶事的人，平时都是经过认真努力乃至艰苦的修炼的，并非普普通通的人，说“放下”就能做到的。然而在茶事的过程中，又是那么纯粹、纯净！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向往的茶事！《茶，一片树叶的故事》中那句美丽的话，用来描摹这种茶事非常合适：“在明知不完美的生命中，也可以感受到完美，哪怕，只有一杯茶的时间。”
    相对于日本茶道这种极致体验来说，中国人喝茶比较闲适随意。而闲适的中国传统士人也同样能以茶为媒介而通往道的境界。卢仝所描写的“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就是这种境界。而卢仝是怎样达到的呢？“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他是一个人吃的茶；“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他是渐进的，刚开始喝与普通人差不多；“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好了，作为一个有知识的文人，他思绪万千，而且能够把这种思绪洋洋洒洒地表达出来；“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放下了，放下了，平与不平之事，皆烟消云散，可以说，他面对着当下真正的自己、真实的世界了！卢仝的诗，向我们生动描述了一个中国士人“以茶为媒介，直通人生宇宙的大道”的过程。
    陈继儒在《岩幽栖事》中说：“品茶，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三人得味。”一人，才是中 国士人喝茶的最高境界。日本茶人是通过创造一个极致的环境来迫使人们直面当下的真实；而中国茶人，则是在旷达之中，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但两者都是“技进乎道”的境界，都是有迹可循、可说的茶道，有别于“茶禅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