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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也聊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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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也聊乡下》  发帖心情 Post By:2020/4/1 14:25:57

文/探索者

每当和朋友喝酒聊天或者是茶余饭后,不经意间话题就能聊到下乡那些事儿,其实怀旧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情结,就每一个生命存在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感也会愈加浓烈。

四十五年前,我也和许多同龄人一样,中学毕业后就加入到浩瀚的知青大军的行列中。那天我胸前佩戴大红花乘坐解放牌敞篷大汽车在市政府广场聚集,随着喧嚣的高音喇叭广播,和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挥手告别了我的出生地——沈阳城。 插队落户于辽宁省盘锦地区大洼县新开农场曲家大队四小队,也叫“东阳”小队,听起来挺洋气的一个名字。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做为我的第二故乡,久久眷恋着那片土地、村庄以及那里勤劳朴实的人们。无论是看电视或者看报纸,只要有关盘锦字样的新闻一出现,就不由自主的格外关注,甚至收看天气预报也忘不了看看那里的温度是多少,有没有雨?我知道,这种乡情已然在我的内心深处生根。正如唐-诗人王维的一首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刚出校门的我,就像一只小鸟出笼欢蹦乱跳的兴奋无比,一下仿佛脱离了许多的束缚,急于展翅高飞去见识自己未知的远方……

“新开车站到了”!隨着火车车厢內广播的声音,大家纷纷收拾各自的行李,和我同一车厢的几名同学是下一站(新立农场)下车,我們握手相拥而别。走出车厢就看到一片锣鼓喧天的热烈場面,我寻着曲家大队东阳小队的标识分开拥挤的人群出了站台。只见一个身材消瘦个头高挑的中等年纪的男子,脸上的胡子刮的很干净,显得非常干练,(生产队长)和另外一名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老知青汪仁杰)赶着一辆马车正在翘首等待迎接我们。

我们这一批新知青一共男女十一个人。八月份也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雨后的道路非常泥泞,土道上深深的车辙显得崎岖不平,大家和队长坐在马车上兴奋的相互询问攀谈起来,马车沿着坑洼积水的车辙摇摇晃晃,一路颠簸之下慢慢地前行,赶车的老知青不时举起长长的马鞭吆喝着。我目不暇接的环顾四周的一切,望着道路两旁地里齐刷刷长势良好的水稻,还有远处的村落。微风徐徐吹过,一股清新自然带有泥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感觉浸润了我的整个身躯。一种新鮮感和激动之情在心里涌动。啊!这就是我们天天喊着的农村广阔天地。 我们小队是位于新开农场西南端的一个自然村落,完全以种植水稻为生,绿叶陪伴着泛黄的稻穗微微向人们点头示意,远看好似绒绒的地毯,铺满了整个乡村周围,犹如一幅悠然安静的乡村田园油画展现在人们面前。芦花蒲香,鸟飞蝉鸣,沟沟渠渠里虾蟹相戏,真是有水就有鱼,名符其实的鱼米之乡。

村里大概只有三十几户人家,六百多亩的水稻田把整个村庄裹的严严实实。距离火车站也就是农场部大概有十二里地。交通代步出行也有只有自行车和牛马车了,然而大多还是要靠徒步而行。 曲家大队是由一条东西走向的土线道,(两侧是排水沟)作为主动脉向西不断延伸,利用沟渠上水线(灌溉水稻)和下水线(排水)以及许多支线,分割成五个自然村落。一队(于家)二队(高家)三队(曲家)四队(东阳)五队(西阳)大队部就设在了三小队的西村口(曲家小队),距离我们村子有二里地,站在我们小队的村东口向东望去隐约可见。大队部的旁边就是小卖店,房屋比较简陋,地上有些麻袋、箩筐锹杠,土墙上挂着垛叉、捅锹头、镰刀等农具。三个玻璃柜台分别摆放着简单的小学生文具纸笔学习用品,还有一些油盐酱醋以及烟酒,品种少的可怜,特别是那种没有一丝甜味的饼干,如果不喝水是难以吞咽的,不过有一种叫做山楂酒的果酒倒是比较好喝。

我们青年点是一栋八间微拱形屋顶的房子。面南中间开门,进了门北端就是一条走廊,左右分別三间寢室,都是火炕,稻草柴火暖炕很快,西端是个廚房,有两个灶台,卧着三口12印的黑铁锅,其中一口锅是给猪温猪食的,焖饭、烧水、炖菜煮汤都靠它了。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大米锅巴特别好吃,待饭将熟的时候,在凑上一把火,使得锅底部的米结成饭奤ga,最后形成一个锅盔,酥脆可口,米香四溢。这还要靠炊事员的娴熟技巧才能做成。北墙角一口大水缸,屋内还是比较宽敞的。走廊东端是一间存放稻米的仓库。东房山头临界有两间砖土结构的房子,芦苇杆栅栏围城一个不太大的院子,几只散养的鸡鸭和一条长毛黄狗一到青年点开饭时就纷纷围拢过来分一杯羹。那是六八届青年王凱夫妇的住处,在此安家已有数年並且有三个男孩,老大三岁左右,二胎是双胞胎,大概有一岁多的样子很招人喜喜欢,晚上闲暇时间就抱着孩子来我们寢室唠嗑。王凱中等身材一双大眼,薄嘴片,能说会道,是在农场粮库上班,媳妇李红胖胖的身材,烫着短发人很漂亮,是大队小卖店的营业员。后来听说有回城的政策,他们携同孩子一起回了沈城。房子就作为小队的会议室了。

我们西房山有个公厕,南边不远处就是我們的猪舍,里面饲养着几口花白猪,男女青年不过二十几人,门前还有一块地做为我们知青的自留地,(水稻)队里特意安排李大爷在北面的上水线旁选择了一块地,专门为我们种植应季的蔬菜,有南瓜、韭菜、大葱、洋蒜、白菜、土豆、萝卜等,有了这些日常蔬菜,生活上可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

插队的第一堂课就是阶级斗争政治课,队里的地主四类分子,被传唤过来进行了面对面的批判,队长、民兵连长並嘱咐我們平时不要管他们叫老大爷,要划清界线,时刻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紧跟其后就是老贫农王大爷的忆苦思甜和老八路许大爷讲述抗战经历。我们极其认真的听着並牢记在心里。小队的干部编制是三名队长,政治队长李队长,生产队长赵队长,后勤队长王队长,会计王喜,后来是胡坑,妇女队长英子兼职保管员。也就是老贫农王大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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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点座落在村子的中心地带,房后就是线道的十字交叉路口,每天早上村民都从四面八方按时会聚在此,听候队长把当天的活計分工安排妥当,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生产劳动。房前不远处我们自留地的右侧就是一个二十几米见方深度六到七米的一个蓄水池,(习惯叫吃水坑)那时还沒有自来水,因為盘锦是盐碱地带,挖下几锹深就能见水,可是又苦又涩根本不能饮用。因此,人们就把辽河水引进来用于灌溉农田的同时,也把它做为村民生活必需的饮用水。春秋两季节把水池蓄滿,整个村里的老少乡亲,日出日落就靠这个蓄水池来淘米洗衣服做饭滋养生息了。对于我们喝惯了自来水的城市孩子,刚开始我们确实不习惯,眼见水里不时有几只鴨子在戏水捉鱼,几头肥猪也懒散的在水池边上溜溜達達,每逢下雨的时候,水池边的泥土顺着雨水都一股脑的冲进了水池里面。水池边上的草丛里还有一些黑色的小蝌蚪在缓缓游动,几只青蛙瞪着大眼鼓动腮帮呱呱的叫着,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向我这不速之客发问:愣啥呢?城里来的吧?真是少见多怪,难道你小子总也不喝水啦?目睹了所有的这一切,我感到一片茫然,顿时觉得胃里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往上翻,这水怎么能喝得下去呢?所谓适者生存,环境是可以改变一切的,的确如此。后来很快的我们也就适应了这里的现实生活环境。

传说盘锦三大怪,“自行车用脚踹,大姑娘叼烟袋,吃水用麻袋”。也就是说自行车在雨天泥泞的道路上沒办法骑车,挡泥板和车闸必须拿下去才能骑得动车,刹车时用脚踹前车轮。村里的姑娘媳妇大多有吸烟的习惯,都是那种用纸卷很细的旱烟。干起活来有说有笑,性格泼辣爽快,各个都是田间里的好手!那种乐观的生活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到了雪花飘落的冬季,刺骨的北风毫无遮拦的袭来,蓄水池就开始封冻结冰了,因此只能把冰面砸开,用麻袋装上冰块,然后背到家里在水缸里自然融化开,经过沉淀后才能饮用。后来觉得这水甜甜的还相当好喝呢。相反回到城市的家里在喝水还不习惯呢,总觉得有一股水锈的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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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东头有个不太大的自然水塘,蒲草芦苇丛中,有几群村民散养的麻鴨子和大白鹅悠闲自在的游动,不时的钻进水里捕捉小鱼小虾,有的拍打着翅膀相互追逐玩耍,叽叽嘎嘎的叫声在小小的水塘里回荡,使得这个沉靜的小村庄平添了几分生机盎然的欢快气氛。东西一条土线道直通村里,村口的路南头一家就是给小队放牛的王树义家,他四十来岁的年纪,我们都管他叫二哥,我在看青时候,时常到他家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小队的猪舍和牛圈,就在他家房山东头不远处。

村口线道北面则是小队的仓库和马厩(俗称马号)以及磨米房。许大爷(老八路)负责磨米。饲养员王大爷每天按时給干活回來卸下的牲口铡草喂料。村子西口也有一个不太大的水塘,长满了芦苇和蒲草,出了村口路北就是小队的仓院了。路南离水塘不远的上坡处就是杜合子家,杜合子是我的玩伴之一他母亲为人和善,我们都称呼她大姑。她家有一条大黑狗,有一次路过他家的时候,大姑热情的让我进屋歇歇脚,这黑狗一见到我这陌生人,顿时发出低沉的吼声,杜合子的弟弟有六七岁左右,急忙用双手搂住狗的脖子,可就当我走进院子里的一刹那,黑狗挣脱了小弟的双手,猛然向我扑来,我下意识的躲避,可还是被黑狗咬了一口,好在不深,至今膝盖处还有个印记呢。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现在一见了狗还是心有余悸。

当地村民家的房屋普遍都是微拱形屋顶,上面用細土夯实。夏天隔热冬天保暖。这是为了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所至,盘锦地区常年风力较大,拱形屋顶所产生阻力是比较小的,另外房顶平坦还便于晾晒农作物。房前屋后不太高的院墙大都是采用一种叫做“茷子”垛成,和我们常见的土坯有些相似,只不过不是用模具製作,而是利用当地的自然地理条件就地取材制作而成的。盘锦是退海陆地,土质湿润荒地还是比较多的,地下遍布蒲草根和芦苇根,真是盘根错节根须相连,这也恰好就成了一个良好的天然土坯“茷子”生产基地。首先把地面铲平,使用白灰画好“茷子”的长宽尺寸,利用一种特殊的长把刀具,一人扶助深切下去,另一人用绳子牵引刀具用力前拉,这就叫做“拉茷子” 切好以后用平板铁锹将其立起來,经过自然晾晒数天,待干透以后,茷子里面的各种根须就和土紧密的混为一体。土坯“茷子”也就制作成功了。当地村民们的这种勤劳智慧是让我打心里佩服的。

那个时候正值大搞农田水利工程建设,在农活稍微不太忙的情况下,经常有出工修河堤的工程任务。年纪大的和妇女留在村里,青壮年都必须出工,我们知青自然是生产劳动的一支生力军,记得那是一次规模较大的县里工程任务,地点是清水农场。队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完毕,整齐的摆放在地里晾晒,马上进入秋冬季节,时刻准备徃仓院里背稻子了,这个时候下来了出工任务,我们打点好行装,带上应手的工具,坐上马车开拔了。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声,拳头大小的土块冲天而起,尽管我们退出很远,有些土块还是迎面而来,我们连忙用土篮子顶在头上,真好像战场一样。原来这是先期的土方爆破,便于施工挖掘,各大队都有专门爆破手,统一埋药,统一听从旗手指挥,统一引爆。各个大队小队分好土方后,就开始干活,那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车拉肩挑人欢马叫好一派壮观的场面。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雨雪突如其来,气温骤降开始封冻,家里的稻谷还在地里,被冰冻在地上,眼看丰收的粮食糟蹋在地里大家心急如焚,这时出工撤退的命令下来了,赶紧回去抢收粮食是第一任务。撤退时的场景我依稀记得,可以说溃不成军,狼狈不堪,泥泞的土道之上,焦虑的人们和马车土车子混杂在一起,一片混乱,我推着一辆土车,上面还有一块一丈多长的有孔的那种铁跳板,艰难的赶往驻地,我脚下的一双黄胶鞋,鞋底和鞋帮都裂开一个大口子,只好用麻绳胡乱捆绑一下,脸上的汗水和浑身的泥土交织在一起,真好似乞丐一般。据说那次有的大队累死了好几头牲口呢。现在想来那次的水利工程是一次重大失误。决策者乱作为的后果导致劳民伤财。不知后来是否有人做过统计,那次究竟损失了多少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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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出工就不能不提当时流传的一句話:盘锦三件宝,靴子、桶锹、破棉袄。修河堤挖沟渠干活时必须得穿靴子,桶锹也是盘锦地帶干活时必备的一种特殊工具,长方形三面见刃(牛庄特产)不能用脚蹬踹,全凭两臂的冲劲切下去才行,(在其它地方很少见到)因为地下基本都是芦苇根子和蒲草根子,纵横交错,其它工具很难挖掘,只有桶锹这种锋利的锹刃才能將其斩断。操作时要首先两将两侧各深切一锹,然后当中在深切一锹,深度可达700毫米重量約30多斤,两臂膀用力提出來个园柱体直径可达200多毫米,因为土质湿润各种根须相连也就混为一体。倆人一根长扁担,用草袋子栓上草绳子,一般抬也就三锹吧,土车子一次可以推六锹,也就是说能有近200斤重量。再說破棉袄,盘锦的风力比较大,加上空旷的大地,毫无遮拦,冬季出工是离不开棉袄的,干活往地上一扔,休息躺卧也很是随便。最使我比较感兴趣的还是当地的独轮车(俗称土车子),这种车特別适应于当地的自然环境,车体是平板式,车扶手佩戴一根绳子(车襻pan子)搭在后脖颈上借助力量,使车体更加平稳,几百斤的泥土推起來轻松自如,在不宽的跳板上也能灵活行走。不过刚开始可不是这么简单轻松,左右两臂膀的力道平衡如果掌握不好就会翻车,我经过反复实践练习才逐渐掌握要领。干起活來轻松自如挺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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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农活有把子力气就行,我看则不然。农活看似简单,其实也是非常讲究门道的,光靠蛮力根本算不上庄稼好手。在我印象里,当时村里的王才、马金昶、李柱堂、山东的胡氏兄弟、朝阳的孟氏兄弟等等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特别是柱堂大哥出类拔萃,此人中等身材,瘦脸堂,目光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洪亮,而且富有幽默感,为人平和,性格爽快。庄稼地里的活可以说是样样精通,无论是插秧,挑苗,割地都是走在前头,特别是挖土方,修河堤时,更是身手不凡。当时水利工程堤坝的高度、坡度要求都十分严格,高了铲平,低了补上,有时用扁担反复拍打才能符合验收标准。我们挖土方时浑身上下连泥带水,并且土方也不规整,只见柱堂大哥穿件白衬衫,身上却连一个泥点子都没有,捅锹使用的是潇洒自如,干净利落,干出的活不仅达到要求标准,而且人人称赞!真让人打心里敬佩。真心的祝福这几位哥哥和我当年的那些玩伴们一切安好。

稻田地里蛙声连绵不断,黃红顏色的蜻蜓和花蝴蝶不知疲惫的飞舞着,吱吱昆虫躲在树上不厌其烦的鸣叫,火热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炙烤着大地。稻田地里的水都有些溫熱了,我打着赤腳手搭凉棚站在田埂上向远方的稻田放眼望去…… 当时队长派給我的活是 “看青” 就是把整个小队的水稻田地看护好,在水稻即將成熟灌漿期间,村民家里的鸡鸭大部分都是散养,不可避免的随时就串到地里吃粮食,給生产队的粮食造成损失。这是一个看似清闲实则並不轻松的活計,首先要对集体负责不寻私情,坚决不能让鸡鸭猪等进入地里损害庄稼和集体利益。每天清晨,天將放亮我就起來开始在田地间巡视了,从村东头跑到村子西头,在从南头跑到北头,整个村子周围的田间地头,我每天不知要跑多少遍,因此田间地头都遍布了我的脚印。每一块地的粮食漲势我在熟悉不过了。

秋收季节,金黃色的稻谷一望无际,微风吹来,稻浪起伏一股稻香飄过浸入肺腑,不禁让人陶醉在丰收的希望里。饱满的稻穗上,挂满了亮晶晶晨露,犹如珍珠在闪烁。在朝阳的映照下,知青和村民已经开始挥镰收割了,隨着刷刷的割地声音一捆捆稻谷整齐的排列在田间,像仪仗队的士兵一样等待检阅。彷彿在向人们汇报一年来的成长经过和丰硕成果。

到了打场的时候,应该是村子里人们一年里最热闹的场景了,人們吃罢晚饭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仓院,院内的灯火通明照如白昼,平整光滑的地面就好似即将演出的舞台,连成一排的圆滾式托谷机,安放在仓院西面,黃澄澄的稻谷高高的垛在仓院的四周围。就像一座金色的古城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欢笑声和拖谷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彷彿奏响了一篇充满欢乐的《丰收》乐章,瞬间传遍了整个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那种欢快喜悦幸福之情都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人们都情不自禁的陶醉在这场《丰收》的音乐盛会之中……

几年来,农村的劳动生活,让我目睹了农民身上那种特有的勤劳与智慧,同时也切身体会了粒粒皆辛苦。从平整土地(起高垫洼)浸种子、育苗、扛黑土、耙地、挑秧、插秧、挠秧、施肥、除草、收割、背稻子、打场及缴纳公粮。每道工序,每个环节都需要付出辛勤的汗水。尽管如此辛苦,人们还是从田野里不断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他们那种勤劳朴实善良乐观的人生态度,一直深深的感染着我。

有人说:“知青是一代人的标志,是一代人的迷茫,也是一代人的无奈。”我想更应该是一代人的骄傲。这就是我所讲述的曾经在盘锦这块沃土挥洒汗水的一段平凡经历,或许,平凡才是人生唯一的真相。尽管没有惊人的传奇,可对我个人来说,下乡的那些往事已经成为了我一生当中永恒的记忆。

纪念插队四十五周年

2020年写于辽宁大学



纯男  清水  一直认为大家好才是真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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