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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派书画——明清画家黄山图册序

来源:黄山志 作者:李一氓

  中国说到山水,总是“五岳归来不看山”、“桂林山水甲天下”、“峨嵋天下秀”等等,都不及黄山。黄山僻处江南,不为通途;且游山寺观极少,致鲜人迹;故唐、宋、元各代,均名不显于世。真正为人所知,还在明代后期。这时徽州的经济、文化有很大的发展,黄山在近,这才逐渐得到开发了。
  这时黄山之所以为黄山,才确立了它的风景地位。如“幽深怪险,刻妙丽”、“玲珑窈窕,峭拔诡异”、“绝巘危崖,怪松悬结”,终结为“黄山之胜,甲于宇内”。这样的山景,当然会吸引画家的灵感,比起一般的远山平畴,气势磅礴多了。
  最早的传说是:宋代徽州太守胡彦国於绍兴甲戌(1154年)请人在徽州黄山堂画了黄山壁画。明代郑重於嘉靖甲寅(1554年)画过黄山图进给明神宗。郑重还画有《莲花峰》,孙湛还画有《狮子林》(均见潘之恒《黄海》)。陈一贯《三十六峰图》(见杨尔增《海内奇观》),又传文征明、丁云鹏,吴廷羽诸家,皆有黄山图幅,今无遗迹可考。清代康雍乾之间画家画黄山有记录可查的有:陈渭、江注、海清、半山、邵晃、沈诞(见释弘眉《黄山志》),萧晨(见闵瞬嗣《黄山志定本》),雪庄(见汪士鋐《黄山志续集》),又江注(见黄身先《黄山志略》),又许嵻(见张佩芳《黄山志》)。但以上均为版画。传八大山人亦画过黄山,未见。有些画家画黄山,是想象得之,并没有亲自面对山灵,结果只能是普通山水画。有些画家画黄山,虽上了山,但笔墨不对路,难于体现黄山独特的精神面貌。
  只有石涛,不仅多次上黄山,而且受到黄山气象万千的影响,开创黄山画派。石涛的师承就是黄山。“搜尽奇峰打草稿”,“搜”就是客观观察和客观认识,而这些“奇峰”只能求之于黄山。甚至石涛的一般山水画,并没有黄山画题,亦显然流露出黄山的影子。不是简单的松、云、石,而是一幅天造地设的伟大的自然。至梅清则着重黄山的松,自有他擅长的地方,但整体结构,不如石涛。这个画派近期声名昭著的是黄宾虹和傅抱石,可是,我们不要混淆了新安画派和黄山画派。“新安”是指一批徽州画家互为影响所形成的一个画派;“黄山”是由黄山的外形和内容所感染,经过笔墨锻炼,抽象出来的山水画典型。
  其它画派都式微了,唯独黄山画派还在中国画坛一直保有它无限的光辉。
  一九八二、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