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

改作风流动抓收购
重信息三省缔联盟

随着国家粮食政策的逐步放开和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的进一步完善，个体种粮大户、个体小米厂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随之而滋生的私人粮贩，更是钻国家政策空子，走村串户如蚂蚁搬家地流动收购。使得国营粮食部门过去那种坐等群众上门交售的独家经营的作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国家对粮食实了保护价收购，收购价格高于市场价，但粮食部门收购质量严，〔要求中等以上〕手续繁，〔必须几手制〕所以农民为图省亊，愿把粮食在家门口卖给私人粮贩。尽管国家出台了《粮食管理条例》，明确规定在县级粮食保护价任务未完成前，粮食市场不放开。但管不住私人粮贩在边缘地区起早贪黑、走村串户、干湿不分，孬好都要的偷偷摸摸地收购。更何况连续几年的洪涝灾害，使原本欠收的年份，农户手中尚存的余粮就亲帮亲、邻帮邻，更少流入市场了。改革之年的粮食部门，面临的收购形势异常的严峻。是继续一副计划经济“粮老大”的架势，坐等群众上门交粮；还是自己走出去，到农户家里上门收粮。粮食职工们大家都心里清楚，形势所逼，决不能困在家里坐以待毙。在全县秋粮入库动员大会上，一部分基层法人提出：“库存居高不下，资金回笼不畅，库贷比例失调的情况下，发行贷款紧张，收购资金紧缺怎么办？工资难兑现，费用没着落，职工饿着肚子怎收粮？”另一部分基层站厂长提出：“手里没钱，仓库里有粮，我们可以边卖、边贷、边收，决不能停秤收购。私人粮贩能走村串户收粮，我们更可以依托村组设点收粮。费用大家扣紧一点，先垫着；职工工资暂欠一下，实在不行可每月发一部分大米作生活费，绝不能饿着肚皮下乡收粮”。这些都是实情，可搞粮食的不收粮，将后的日子怎么过？县局发扬民主专门组织大家开展解放思想大讨论，畅所欲言开动脑筋想办法。在认真分析讨论的基础上，理清了思路，选准了依靠县委重粮改、给政策、抓收购、严市管的大好优势，紧抓专储集并、退耕还林、出口加工、救灾内销几项工作的有利契机，团结一心、迎难而上，走出家门、深入乡村开展预约收购、流动收购、跨省、跨县外购外销，搞活经营，走出困境。在统一思想的基础上，县局一面加大基层收购支持力度，一面简政放权给政策。作出了六条规定：“一是在争取县委政府的重视下，由粮食牵头成立了由粮食，工商、公安三家联合组成的粮食市场管理指挥部，由分管县长任指挥长，县财委主任当副指挥长，我和工商、公安孙、王两名副局长为指挥部成员。指挥部办公室设县粮贸公司大楼，并抽调公安陈股长、工商姚股长，粮食张股长联合办公。负责全县粮食市场管理的巡迴督查。各乡镇也由政府牵头成立相应组织，负责本区域的粮食市场管理；二是在争取农发行收购资金迅速到位的情况下，同时商定对销售回笼货款暂不还贷，全额用于粮食收购；三是内部收购费用本着尽量节约的原则先行拆借垫付安排，收购结束统一结算归还；四是为保证收购工作的正常开展，对暂不能兑现职工工资的单位，要想方设法安排职工的生活费用，确一时有周转困难的可以自行研究，采取改发大米抵扣工资的形式先行解决；五是简化收购业务手续，实行收购四统一。各站依据当地实际，经集体研究后，可将收购任务层层分解，落实到人。按照收购“四统一”的原则〔即：统一质量标准、统一收购定价，统一包干费用、统一验收、开票、结算入库。〕增设网点、流动收购、任务到组、责任到人、奖惩兑现；六是严格纪律，决不允许内外勾结、以次充好，营私舞弊，一经发现严加惩处。
简政放权交给基层企业，简化手续方便职工群众。企业机动灵活性强了，职工积极性空前高涨，作风彻底大变样。但我们在下乡督查中，发现群众对费用包干很有反映，统一费用标准执行起来难度大。无论流动收购，或是预约设点收购，路程有远近，条件有好坏，粮质有高低，收购费用标准都一样，包干又绑死了，职工无积极性。站领导在实际执行中也不好操作。但不统一标准，包干费用，敞马无笼头，更怕难以控制。在与职工交谈中我无意听到的一番议论说“其实当领导的只要管住了收购粮质和依质论价入库就行了，费用问题就是下面职工自己的亊了，不用那么烦神包来包去的”使我很受启发。对呀！基层粮食企业只要把住了统一收购质量标准和按国家保护价依质论价入库这两道关，实行放开手脚让职工自行组合、自己下乡收购、自己整晒后、依质论价交站入库，凭入库实绩结算付款。一切运杂费企业都不用开支。这样，职工既完成了站里分配的收购任务，又通过自己的额外劳动适当赚了一点粮食整晒搬运的辛苦费。既节省了企业费用，国家多收了粮食，还方便了农户的交售，这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之。我把群众这种想法综合起来征求基层粮站负责人意见，大家都表示赞同和支持。回来向局领导班子回报，虽然大家也认为这办法是可取的，但担心内部管理乱了，更担心有极少数思想不健康的人把收购公款席卷跑了怎么办？最后班子的集体意见还是觉得在眼前的情况下，既不大力提倡职工分散承包收购，也不明确反对，由基层粮站自己按实际情况去研究决定。实质是怕出乱子难担责任。根本问题还是在改革大潮中不愿摸着石头过河，怕承担改革风险。这种做法尽管没有上面的公开提倡布置，可下面各基层站点都依照不同实际积极推行了起来。职工们自由结合三五人一组，自己想方设法筹措资金、安排费用，深入偏远村组，逐队预约上门收购。许多职工还找亲寻友借款先垫费用、自掏腰包解决吃饭问题。大家齐心协力、起早摸黑、吃苦耐劳、流动进村、入户上门收购。全县收购形势迅速改观，收购进度大幅上升。如全县有名的产粮区姚圩村，河道涨水淹没了进村公路，高岭粮站分站长率领职工，自划小船沿河收购；皖鄂两省交界的松梅村洪水冲塌了乡村公路，粮食职工一同参与抢险修路，保证了临时收购点的按时开秤和收购粮食的安全运回；凉亭粮站职工开上农用卡车在太宿边界的柳桥村挨户收购，边收边运，群众卖粮踊跃，并主动腾出刚盖好尚未粉刷的新屋，让粮站临时设点多收新粮；河塌乡党政一把手及时深入各村、组，动员群众积极向国家交售粮食，支援灾区恢复重建，并多次率乡粮管小组人员下到境内各小米厂，做乡企老板的工作，动员暂时关闭小米厂，停止收购，确保全乡任务的超额完成。二郎粮站领导班子成员，分头下点，带领收购小组深入最大的产粮区凤凰、石头、月圹等村流动设点收购。一时间全县粮食收购形势大好，入库量猛增。
在全县粮食职工轰轰烈烈地开展上门服务，流动收购的同时，为营造全县粮食收购的大好环境，确保县级粮食任务未完成前不开放粮食市场的良好秩序，使广大农户真正能得到国家保护价收购的实惠，我们县粮食市场管理指挥部全体人员，更是分兵多路，日夜马不停蹄地穿梭巡查在全县各交通要道和乡村公路上。加大对扰乱粮食收购秩序的整治力度，对私商粮贩采用欺诈低价手段非法收购农户粮食的不法行为，予以坚决打击。对未经批准偷运出境的粮食予以全部罚没。
由于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各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松兹粮食职工解放思想、勒紧裤带、改变作风、走出站门、增设网点、方便群众，流动收购。在长江连续三年发大水，内湖普遍遭受洪涝灾害的困难时期，粮产区的广大农户识大体、顾大局，积极支援灾区，超额交售爱心粮，确保了大灾之年全县粮食任务的完成，为灾后恢复重建和保证全县救灾粮的正常供应提供了可靠的物质保证。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粮食工作也如江上行船，顺风顺水，春风得意；逆风逆水，必须借助外力拉纤，依靠自己摇橹划浆，内外合力方能逆流而上。八十年代以前，计划经济，国家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企业靠吃中央财政补贴过日子，顺风扬帆日子好过。九十年代初，国家取消统购统销，开始粮改，保留了粮食定购，实行财政补贴包干到县。既有国家补贴，又有祖上留下的家业，日子过的到也顺畅。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了世纪末，粮食进一步深化改革，市场全面放开。国家对农户改定购为保护价收购，将粮食收购的实惠直接补贴给了农民，对粮食部门取消了包干补贴，对保护价收购的粮食，国家按年度、实绩，拨补收购费用和保管费用给企业，粮权规国家。这样一来，外界的助力没有了，粮食企业吃国家政策饭也己终止，变成了自食其力，多收多得的市场经济主体。面对如此反差过大的经营形势，粮食企业背着沉重的人员和负债包袱要想走出困境，必须要寻求新的外力，拓展信息；发掘内力，搞活流通，才能内外合力，开拓市场，逆流奋进，迎难而上。
计划经济年代，我们皖鄂赣安庆、池州、九江、黄岗四地区陛邻接壤县的粮食系统，在东至粮食局胡局长、彭泽粮食局黄局长、怀宁粮食局邢局长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局长倡议下，怀宁、彭泽、东至、宿松、望江、九江、德安、黄梅等紧邻的八县粮食局，相互约定每年的早稻、晚稻收购前，轮流在各县召开一次收购联系会。沟通各地粮食生产情况、政府出台的收购政策、收购价格，衔接边区的议价收购价格和市场管理。后逐渐形成了固定的联系会议制度，并扩大到每年的午季油菜籽、小麦收购，早稻收购，晚道收购三次集会，简称《三省八县联谊会》。会议轮流在八县定期召开，由东道主县一把手局长为大会秘书长主持会议，参会人员为各县粮食局长，分管业务的购销科、股长及少数主产区基层粮站站长〔经理〕。参会人员每人自交会务费，会期一般三天，第一天报到。第二天汇报交流各地粮油收购政策、生产情况，分析收购形式，讨论收购对策，协调边区议价收购价格。第三天请当地政府领导和所在地市粮食局负责人介绍各地政府当年的粮食购销政策，最后秘书长总结并宣布下次会议时间、地点后散会。三省八县粮食联谊会从七十年代开始，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十几年来，有力地加大了三省边区粮食部门的联络、沟通和协调，推动了各县粮食工作的进展。随着国家粮食政策的逐步放开，粮食部门职能的彻底转变，行政领导的大幅变换，不少地市县粮食局新领导们认为粮食全面放开了，就渐渐淡化了对《三省八县联谊会》作用的认识，对会议自己经常不参加不说，下属人员也是参加一次不参加一次。先后就有德安县粮食局退出联谊会，接着又增补了湖北蕲春县粮食局参加。特别是在会议发起者之一的怀宁县粮食局邢局长去世，接着东至、九江胡、黄两位老局长退休后，使原本热闹红火的三省八县联谊会慢慢冷落并流于形式。
在连续三年遭受洪涝灾害之后的我县，面对粮食涨库存不下，品质陈化不能顺价销售，经营连年亏损职工工资不能按时兑现的困难局面，仅凭走出家门，流动收购、狠抓粮源还远远不够，如何做到推陈出新，搞活流通这才是关键。而推陈出新，最首要的又是要把握市场脉搏，了解瞬息万变的粮食市场信息行情。为此，我觉得要想在市场经济的商海里遨游自如，巩固和发展周边省市县粮食部门的联络沟通，保持和创新三省八县粮食联谊会的精神，及时传递粮食市场信息、联络企业情感，才能互通有无、余缺调剂、搞活粮食流通。使改革中的粮食企业在困境中做到行情明、信息准、路子广、经营畅，不亏损。特别是在我担任副局长临危受命，赴深圳特区经历了陈化粮的推销之后，更觉得远亲还要近邻，周边地区粮食信息的重要，边区三省八县联谊会更重要。为重拾渐渐疏远的邻里关系，增强周边兄弟县粮食企业的感情，在晚稻即将开镰收割之前，我先后有目的地分头带上二郎粮油公司的晓波经理、程集粮油公司的旺德经理和凉亭粮油公司的思良经理开始了边区粮食部门的学习、交流、营销的友好之旅。第一站我从县境西北方的二郎铜铃粮站出县，经黄梅县柳林粮站到停前粮站，这个站系山区边缘的丘陵地带，他们因地制宜除留一名站长、一名会计和两名主保管坚持日常收购、保管仓库粮食外，其余职工全部自由组合、自谋职业。或经营粮油、或经营山区其它农副产品，能做到自给有余，日子好过。第二站我们到县城南边的大河粮站，他们利用地处国道和旅游景点的地理优势，一部分有特长的人大搞第三饮食服务产业，自谋出路。另部分人自行组合分成几组边抓收购、边搞议销经营，快进快出，年年盈利。第三站到蕲春县的余川和梅川两个粮站，该地系沿江受洪涝灾害严重的低洼地区，灾后他们一手抓本地的粮食收购，一手组织精干力量搞外购外销。以外补内搞活经营。经历了三处不同情况的了解，使我们随同的几个经理深感在同市场经济的拼愽中，与邻省兄弟站比，无论从改革思想、经营理念和商品信息上都落后了一大步，要生存就要解放思想急起直追。从基层站学习了解后我们来到了蕲春县、黄梅粮食局，又与局领导进行了充分的商讨后，大家形成了要保持和巩固三省八县联谊会制度的共识。才能迎接市场经济的全面挑战。第四站我们由湖北进入江西，从九江县经星子县，到缺粮山区的武陵县，既了解粮食市场行情，增强了企业间的相互沟通、联络了感情，还在缺粮地区的九江和武陵县签订了粮食的销售合同。
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们充分了解了兄弟县基层粮站放开后的企业经营模式、职工生活状况、粮食库贷比重、购销余缺意向、下步收购打算。这些县的站点职工思想比我们解放，经营搞的活。基本是自由组合、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企业没有新的包袱，除了尚未退休的老弱病残职工发放一定比例的生活费外。企业没有新的负担。在真诚沟通的基础上，大家深感粮食全面放开后，互相联络沟通的少了，信息过于闭塞，各自都忙于应付内部的人员机构调整，忘了依靠老朋友，加强边区合作，搞活信息流通，形成经营网络，克服初入市场经济的阵痛，共同渡过粮食改革难关。大家完全同意继续弘扬和创新三省八县粮食联谊会的精神，走市场经济的商品信息化之路，把三省八县粮食联谊会在过去仅仅围绕着“执行政策、计划收购”的内容上，重新办成边区的信息流通会，改革交流会、粮食交易会。在进一步沟通联络的基础上，我们发出邀请，新一轮的三省九县联谊会终以崭新面貌在我县孚玉山宾馆隆重召开。会议我们专程邀请来原三省八县联谊会的创始人胡、黄两位老局长，专门邀请了黄岗地区和九江市的粮食局领导，还特意请来了县政府领导和安庆市粮食局一把手胡局长及省局的调控、信息处的几位处长与会。几代粮食人一起共唱市场经济调、共念流通信息经，共走改革开放路。大家共同选举了我县为新一轮两年一任的秘书长单位。并经过认真的回顾和总结，把会议名称改为《皖鄂赣边区三省九县粮食流通信息贸易促进会》。会议制定了新的章程，其主要宗旨为：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加强边区粮油信息交流和贸易协作，为繁荣市场经济，搞活边区粮油流通贸易，保障军需民食作出新的贡献。会议议程定为：1.交流各地粮食改革的经验、成果和做法。2.回报各地粮食生产形势和企业收购打算。3.汇报各地粮油市场行情和流通信息。4.提供可交易的粮油品种的贸易数量、质量和价格。5.编辑发行边区粮油流通信息贸易简报。自此，皖鄂赣边区的粮油流通形势大好，粮油信息畅通，粮食市场繁荣、粮油供应品种丰富、质量过硬、价格平稳。
在新的三省九县会议的推动下，我县各基层粮站法人高度重视粮食流通信息。对内狠抓经营作风转变，走出站门流动收购。对外加强边区信息联络沟通，跨出县境与兄弟公司、站、厂联手，外购外销、内购外销、外购内销，搞活流通，经济效益倍增。全县扭转了企业经营连续亏损的局面，首次实现了改革开放以来顺价销售的可喜趋势！为迎接新一轮的自身改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县粮贸公司、复兴粮油公司在洲区午季菜籽喜获丰收、即将开镰收割的前夕，从三省九县联谊会和流通信息简报上得知江苏油菜籽市场行情特好，为解决收购资金紧缺问题，瞄准厂商联合收购的有利时机。主动与江苏厂家直接沟通联系，争取引进资金收购。为使对方重视和表示我方诚意，基层公司特邀县局出面，请我一同亲赴厂家商谈。我随粮贸公司张经理先赴常州植物油厂冾谈，后又随复兴粮油公司严经理赴吴江油厂冾谈，在双方互利共赢的条件下与常州、吴江两厂分别签订了“由乙方出资，甲方代收购，产地江边码头验质上船，水运送货上门、进厂过磅抽检结算”的联合收购合同。首批引进乙方预付收购资金各100万元，靠借鸡生蛋的方法当年共收购菜籽两千多万斤，取得了历史以来最好的经济效益。二郎粮油公司朱经理在本站职工与粮校同学通电话中得知，六安地区潘集粮站有大量晚稻压库待售。立即抓住信息，一边派副经理项泽润上门找粮校同学联系逐库取样，并预定晚稻两百万斤，一面又请我立即出面，驱车急赴江西九江县，找储备库陈经理商谈接收晚稻两百万斤作专储粮轮换补库。粮食从六安潘集粮库经铁路转手直发九江储备库，企业从中获利五万余元。即时捕捉市场信息，大胆决策外购外销，使企业和职工都尝到了重视和把握市场信息的甜头和借鸡生蛋外购外销搞活流通的实惠。这一切更得益于三省九县《粮食流通信息贸易促进会》的促动和影响。三省九县《粮食流通信息贸易促进会》的成员们，一直格守着会议宗旨和职责，为边区的粮食流通贸易出力，为粮食改革开放出力！会议更是一如既往地延续和发展下去。

粮食放开后皖鄂赣三省九县粮食流动信息贸易联谊会在松兹召开二排右二为作者